第六十七章:法雷尔夫妇（1/ 2）
抬起头，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，粗纤维拧成的绳索十分结实。
正在疑惑中的时候，门口传来响动，是有人在用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。
铁门发出吱嘎一声，我看清了进来之人的面孔，是蒂亚戈。
“怎么回事，谁把你绑起来的？”他问我。
看来不是他派人把我绑起来的。那么是谁呢？
“我不知道，一觉醒来就这样。”我如实回答。
“一觉醒来？”蒂亚戈问道，随后给我解开绳索，走到牢房外，将昨夜值班的士兵叫过来询问情况。
不久，蒂亚戈回到牢房内：“昨夜的士兵说晚上没有任何人进出，也没听见什么响动。”
“先不管这些，这个问题稍厚再谈————今天我已经得出结论了。”蒂亚戈说道。
“结论？什么结论？”
“杀人事件，并不是你的问题。结论就是昨天所说的第二种可能：有什么很强大的‘人’在你的附近，或者不再你附近也能说的过去，因为昨晚你在牢中的时候，又发生了命案。”
“又发生了命案？”
“对，早上是一个慌慌张张的市民来报的案，同样言简意赅：说是有人死在了自己家中，随后直直跑掉了，可以说是跑得飞快，还没来得及抓住他问细节，人就不见了。法院里那么多办公室，那么多房间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跑到我这里来报案。”蒂亚戈说。
“可能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吧！”我说。
“那倒不是什么特殊不特殊，自己也没有名气。那个现场我去看过了，碰巧的是，场景同样血腥不堪————肢体四处丢弃，手臂挂在晾衣绳上。主要问题就在于，周围邻居一个都没看见，半夜也没听见什么声音，人就那么死掉了，死者据说是一个无业游民，经常小偷小摸。”
这回我敢肯定，这不是我干的。因为我人好端端地待在牢房里———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绑起来，但是事实已然水落石出。而且这件事大体还能够证明着，杀人的那个强大的什么灵异，并不是与我相关。
我是这么想的。
“那件事我没有接手，给其他侦探了。毕竟目前你的事情也没有解决。其实是可以解决的，但是上司不允许把你放出去。”蒂亚戈说。
上司？
“啊，说来忘记告诉你了，我把你的案子给上级描述了一下，当然，尽可放心，我说的无非就是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，说你是嫌疑人，不汇报的的话，我就无法给你立案，也没有办法使用监狱。目前你还是巴伦支造船厂杀人案的嫌疑人，即使昨晚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，上司也不肯把你放走，大概是因为前天和昨天的案件没有联系，他判定是两个人所为。”
“所以，你只能在这里再一次关一段时日了，什么时候解除你的嫌疑我不清楚，总之，我这里是认为你没有嫌疑了，我会找个好机会说服上级的。”蒂亚戈说完，捡起那一条巨大的绳索，便走出牢房，最后还回头跟我说：
“有什么异常，记得叫卫兵通知我。”
我目送他离开，看着铁门吱嘎一声关上，随即牢房里再一次恢复到一片静寂。
为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样的罪不可呢？我不明白，也无从明白。自己身边总是发生大大小小的奇怪命案，即使我知道，那不是我，但是这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极为剧烈的冲击。那些可恶的人，死了就死了，也就算了。
但是冈萨罗先生，维托先生，以及造船厂的工人们，他们做错了什么呢？就这样无缘无故死去了吗？那个无业游民即使小偷小摸，也罪不致死啊。
翌日，我依旧在浑身上下被绑的严严实实中醒来。蒂亚戈昨天走的时候带走了那一条绳索，这点我一清二楚。
但是今天依旧还是这样。我喊了一声卫兵，其中一个走进来帮我把绳索解开，途中，他没说一句话，却不时用古怪的眼光看我。
恐怕是把我当成了那种喜欢把自己绑起来的神经病。
活动了一下手腕，站起身在狭小的牢房里打转。昨晚也做了噩梦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激灵一闪过脑海，并不清晰，跟前天的梦不一样，这我能肯定，因为今天这个梦是片段的，模糊不清的，但主题都差不多：杀戮，血腥。
片段与片段之间总是夹杂着一些诡异的声音，就像是表面损坏的唱片放到唱片机上类似的声音。
一连过去了很多天，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多久，总之，十天是有了，在这期间几乎天天做噩梦，梦的内容都差不多，只不过死亡的人不同。起床也是一样，每天在床上被绑的牢牢地苏醒。
我也尝试过，就那么一夜不睡，看看是谁！半夜将我绑起来！
我记得那几天夜里，我睁大眼睛，盯着天花板，静静等候。但是无论如何，在某一个时间点，无可抵抗的睡意如同瀑布的水，倾泻近我的头部，当场便无可奈何的睡去，第二天一早依旧是被绑着。
这一奇怪的举动使得站5点到8点这一班岗的卫兵看我的眼神越发越怪异，昨天早上，那个卫兵一边麻利地给我解开绳子，一边说：
“男孩，你偶尔换一种绑法？”他说。
“不是我自己绑的。”我回答。
“别否认了————给你站岗的士兵们都住在一个宿舍，谁也没见有什么人进到这个牢房，不是你是谁？”
我没说话，却也并不代表默认。
“等哪一天事情弄明白了，你出狱了，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医生。”他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。
可怜！我真是一个可怜人。
我摇摇头，把昨天的事情抛掷脑后，坐在床上，想着自己出狱的时候，该何去何从。
正午刚过，铁门再一次传来吱嘎一声。
“你的嫌疑解除了。”蒂亚戈开口就是一个好消息。
“虽然这不是上司想要放你走的意思————但是，实话告诉你，这几天以来，前前后后出了12桩命案，死法大同小异。为此，城里加强了巡逻力度，尤其是皇室那边，说实话国王愤怒极了，不仅仅是皇城增派了士兵数量，整个葡萄牙市区的士兵数都增加了1倍以上，彻夜不停地巡逻，四处站岗，但是人手不够，本来要监视你的士兵晚上即将委派新的任务，所以就上级就决定把你放了————本身就跟你没什么关系。”
蒂亚戈送我走出了法院，来到佩德罗四世广场。我回头看里斯本大法院，看着广场正中的国王雕像，不由得感慨万千。
“我呆在这里多久了？”我问。
“算上你第一天来的时候，整整12天。”蒂亚戈说着，点燃了一根雪茄。
12天。我在这里呆了整整12天。在我关在里面的同时，那个什么灵异正在法院以外的地方自由地杀戮。我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整日捆绑，而他，却无拘无束。
“唯一收留你的冈萨罗已经死了，你也不知道家乡在哪里，往下你有什么打算？”蒂亚戈问我。
摇头。我只能摇头。
“可怜的男孩！”蒂亚戈吐出一口浓郁的烟：“如你这般的人还从来没见过。”
“我曾经结识过一对夫妇，那一对夫妇一直苦于生不下小孩。你受到过良好的教育，人也挺聪明，将来会是一个优秀的人才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干脆去他们那儿好了。放你一个人，也无非就死在某个荒山野岭给野兽吃掉，要不就被抓走当奴隶。你的学习功底很好，心智看起来也比一般的人要成熟很多，在那一对夫妇那边接受一些教育总归是不错的。啊，这是他们的名片。”蒂亚戈递给我一张小卡片。
“里斯本....商会.....约翰·法雷尔？”我逐字念了出来。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，我慢慢地能够说一些葡萄牙语了，跟英语或者是德语之间有部分联系————虽然联系不多，但是最起码字母有很多相同的。
“对对对，法雷尔夫妇。隶属于里斯本商会的，两个人在东地中海与北欧之间做生意。话不多说，现在忙得很——刚刚也跟你说了，现在所有的人都因为命案头皮发麻，我得回去工作了。这里有一点点盘缠，原谅我是一个穷鬼。拿着这些钱，在什么地方吃一顿饭，叫个马车，直接说去法雷尔家就行了。”
说罢，蒂亚戈递给我一些铜币。
“我们还会再见的，你长着一副有所成就的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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